金融危機十年已過,全球貿易增長在這十年間一直處于乏力狀態。根據世界貿易組織統計,全球貿易年均增長幅度僅為3%。但是自2017年起,全球貿易增幅達到4.7%,世界經濟復蘇開始呈現明顯態勢。這一點在國際經濟的先行指數——波羅的海指數(BDI)上反映更為明顯。金融危機之前BDI沖到了近12000點的歷史高位,在金融危機后不斷回落,在2016年2月11日更是跌到了290點歷史低位。隨后該指數開始反彈,目前基本徘徊在1200點左右。
然而地緣政治問題加劇、貿易摩擦愈演愈烈,回暖的船舶工業也面臨新的挑戰。
新船訂單持續緊俏
圖 2017年以來全球月度新船成交量走勢
據中船經濟研究中心稱,今年以來,新造船市場復蘇勢頭回調,1-10月全球累計成交新船811艘、6177萬載重噸,同比微減1.4%。特別是10月份,新船需求極為匱乏,在缺少大單支撐的背景下,全球僅成交新船28艘、134萬載重噸,環比大減85.6%,再度刷新年內最低成交水平。
整體來說,國際經濟貿易發展不及預期,中國經濟下行壓力有所增加,再加上中東地緣政治風險影響能源市場,國際航運市場復蘇前景面臨一定挑戰和不確定性;受此影響,當前船東普遍謹慎觀望。預計未來幾個月,新造船市場近期恐將入冬,新船訂單將持續緊俏,船海企業“取暖”壓力再度顯現。
在過去十年中,去產能、兼并重組、破產轉型成為中國造船行業的主旋律。隨著全球經濟的復蘇,造船業迎來一縷暖陽,同時,貿易摩擦會加速行業的優勝劣汰,最終結果是強者恒強。
“雙二八”現象愈加明顯
揚子江船業董事長任元林表示,金融危機后這幾年,中國船舶工業“雙二八”現象越來越明顯,20%船企中的20%,承接了市場80%訂單中的80%,也就是4%的船企接到了市場上64%的訂單。
他表示,市場還會繼續洗掉一些船企,繼續向行業龍頭聚攏。中國注冊的船企有1000多家,而活躍的船企(一年之內交付或承接新訂單)大概只有100多家,真正活躍的只有30家到40家。
此外,任元林認為貿易摩擦最直接的影響是對航運業,關稅的影響并不明顯。對國內船企而言,最大的問題是新船訂單的需求變少。最近市場已經顯現對貿易摩擦影響中美兩地貿易量,造成航運不旺盛的憂慮。前段時間在接單時,能感到新造船市場需求變少,船東壓價的力度加大。所以大家放棄原定的盈利預期,以保本的價格先接單。他預計,貿易摩擦可能還會繼續,會加速中國船舶制造業的洗牌,加速行業的優勝劣汰,最終結果是強者恒強。
傳統造船周期規律已打破
對于行業復蘇的前景,任元林認為目前復蘇的概率不高,現在更多的是處于“L”的平穩階段,而且還會持續處于平穩的狀態,BDI漲不過2000點,也跌不穿1000點。漲不上去的一個重要原因,是由航運需求帶動的傳統造船周期被打破。傳統造船周期是根據航運周期波動的,航運市場缺船才會有船東下訂單造船。
現在船東的身份變成了投資人,甚至是基金等金融機構。國內多家銀行的租賃公司都有船舶租貨業務,中船集團也成立了船舶租貨公司。這些船東企業并不按照航運市場波動下訂單,而是在通過計算可以獲利的時候下訂單,并不會等到市場真的反映出實際需求。
這一改變,顛覆了傳統的周期,削去了高峰部分。再有就是產能并沒有減少,沒有完全市場化。沒有了高峰,低谷也不會更低,因為有價值規律在其中。首先,船舶運輸,尤其是遠洋運輸仍是世界上最經濟的運輸方式。船舶制造業是夕陽產業,但不會落山。
只要大海不干,就有船舶的需求,就有造船人的機會。同時,現在市場上的船舶更新換代頻繁,環保和大型化成為趨勢,這必然要淘汰很多不經濟、不滿足新規范的老船,即使這些船的使用壽命還有好幾年,也只能提前報廢。最后,行業里也在清理一些能力不足、不按照市場化運作的船廠。這樣的結果就是船舶的建造差價變小了,比起2008年金融危機前后從12000點到600點,BDI在1000點至2000點內波動就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區間。